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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想念姗姗啊——掌上合工大

2015-5-4 10:40| 发布者: i| 查看: 1425| 评论: 0 |原作者: 宋小君

简介:七年之后,我与葛树在高中附近的大排档喝着啤酒,喝美了,他悠悠地说,真他妈的想念姗姗啊。我、葛树和杨姗姗是高中三年级的同班同学。葛树长得很高挑,论综合气质,在班里仅次于我,当然他往往不能清晰地认识自己, ...

七年之后,我与葛树在高中附近的大排档喝着啤酒,喝美了,他悠悠地说,真他妈的想念姗姗啊。


我、葛树和杨姗姗是高中三年级的同班同学。

葛树长得很高挑,论综合气质,在班里仅次于我,当然他往往不能清晰地认识自己,所以他一直不肯承认这一点。


葛树是理科天才,数学满分150分他能考148,而我只能考48。

但是数学成绩的巨大差距并不能阻止我和葛树成为朋友。

因为葛树有一点不如我,那就是写情书。


当年的我,号称语文小王子,善于遣词造句,用最简洁的文字搔着女孩心里的痒痒肉。常常以一顿中饭、一支雪糕、一个烤红薯的价格出售300 字以内情书。我因此断定,我将来可以卖文为生。


葛树央求我帮他写一封情书,情书的读者就是杨姗姗。


在我们学校,提起杨姗姗,就像提起饭岛爱,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杨姗姗最重要的标签就是“风骚”。


那时候,我们班的女生相当保守,在所有女孩都穿着难看的校服裤子时,杨姗姗就已经穿上了齐膝短裙。


当杨姗姗穿着短裙,散着头发,走进教室的时候,整个空间静止了。

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带着妒忌,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带着渴望。


我强自压抑着要鼓起腮帮子吹开她短裙的冲动。

葛树眼睛看直了,嘴角飞流直下三千尺地流下了口水,和我家的狗狗灰灰看到肉骨头的表情并无二致。


保守派教主,我们伟大的男性班主任赵光明从头到脚扫视着杨姗姗,血脉贲张的同时,又大发雷霆。


杨姗姗,谁让你穿这么短的裙子?你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穿校服?

赵光明的大吼并不能阻止男人们对于杨姗姗的注目礼。

杨姗姗并不畏惧,只是淡淡地说道,老师,我生理期,裤子被血染红了。

赵光明的脸被杨姗姗的话染红了。


那时候,我们还年轻,定力不够,仅仅听到穿裙子的杨姗姗说出“生理期”三个字就忍不住激动了。


杨姗姗说完,轻飘飘地回到座位上坐定,淡定地翻起了课本。

赵光明愣了足足两分钟,才开始讲课。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葛树的眼睛就像盯着肉骨头的灰灰一样,再也没有离开过杨姗姗。


后来,葛树跟我说,就是那个时刻,他觉得心里有颗种子破土而出了。


葛树把一听可乐递到我面前,腆着脸,兄弟,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要下狠手,要煽情,要湿了姗姗的眼睛,湿了整个夜空,湿了撒哈拉里的每一粒沙子。下次,数学考试我让你抄个够。


我高冷地咳嗽了一声,打开可乐喝了一口,我是那种抄别人试卷的人吗?你不但要给我抄卷子,还要帮我做作业!

葛树眼睛眨都不眨,没问题,只要你情书写得好,我当牛做马。


我不可思议地看了葛树一眼,男人为了追女人,对自己可真下得了狠手啊。

我酝酿着情绪,写下了葛树人生中第一封情书。


杨姗姗,你好。

我们之间隔着李大明、赵晓红、卢田田,如果你向左30度转头,看向对角线尽头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叫葛树。


虽然与你只隔着一条对角线,但是我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虽然我每天都能看见你,但是我每天都控制不住地想念你。


我想念你穿短裙的样子,我甚至像个女人一样去逛了商店,想买一条你的裙子,把她裱起来,挂在我家浴室的墙上,每天磕两个头,上三炷香,让她保佑我早日和你结成连理。


我想念你不穿短裙的样子,每当夜幕降临,我缩在被窝里,脑海中抹不去的就是光洁如火腿肠的大白腿和闪亮如北极星的小眼神儿。请原谅这个直爽的少年。


每天早上,我都在想你的晨勃中起床开始一天的生活。请原谅这个深情的流氓。


我现在郑重向你宣布,我要丧心病狂地追求你,至死方休。

请你准备好迎接我如暴风雨一般猛烈的爱情吧。

你的最后一个爱慕者,葛树。


葛树看着这封情书,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看出他的犹疑,拍拍他的肩膀,说出一句泡妞界的至理名言:永远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愿意撑死,还是愿意饿死?Make your choice。


葛树当然愿意被撑死。

下了晚自习之后,我和葛树埋伏在杨姗姗回宿舍的路上,杨姗姗渐渐走近,我拍了一把葛树的脊梁,小声命令他,去吧,莱西!


葛树像一条拉布拉多犬一样猛地蹿出去,直挺挺地站在杨姗姗面前。

杨姗姗被吓了一跳,冷冷地盯着葛树。

葛树被看傻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我躲在树丛里,被蚊子咬得生不如死,看着两个人都直挺挺地站着,想死的心都有了。


谢天谢地葛树终于重启了,从口袋里摸出带着体温的情书,递给杨姗姗,然后深深地看了杨姗姗一眼,转身跑了。


杨姗姗握着手里的情书,愣了愣,面无表情地走了。

我如蒙大赦,跳起来去追葛树。


当天晚上,葛树一宿没睡,心里想象了无数个杨姗姗看到这封情书之后的反应。

事实证明,事情永远都会向着我们想象不到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这封情书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校园大门口的宣传栏里。

我和葛树得知消息的时候,这封情书的阅读人群已经覆盖了高一到高三大多数的学生,据说连门卫大爷都能倒背如流。


我和葛树匆匆忙忙赶过去,发现宣传栏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学生,那情形就像是古时候科举考试放榜的盛况一样。


我和葛树拼尽全力挤进人群,终于看到那封出自我的手笔、以葛树的名义写给杨姗姗的情书。它无辜地和一堆红头文件摆在一起,情书的信纸脏兮兮、皱巴巴,像是被谁的十二指肠消化过。


我和葛树对望一眼,我眼睛里满是熊熊的怒火,而葛树眼睛里却是深深的绝望。

晚上熄灯以后,我和葛树偷偷跑到宣传栏,把情书拿下来,撕成了粉碎。


当然,一切都为时已晚,写流氓情书的葛树已经成了校园红人,收到情书的杨姗姗也增加了曝光率。


往回走的路上,葛树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安慰葛树,这个杨姗姗太不地道了!就算她不喜欢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葛树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纯真的心灵遭到了无情的伤害。


第二天,葛树被赵光明找去谈话,中心思想就是葛树的行为特别过分,影响特别恶劣,但是看在葛树成绩好的分儿上,不公开处分,只是勒令葛树写5000字检查。


葛树走回教室的时候,同学们用复杂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勇敢的倒霉男人。

葛树坐回座位上,一脸绝望欲死的表情用力写着5000字的检查。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地给他以精神力量。


这个时候,杨姗姗猛地站起来,径直走到葛树面前。

我吃了一惊,担忧地看向他们。


葛树抬起头,看着这个把写给她的情书贴到宣传栏的可怕女人。


杨姗姗说,葛树,你跟我出来一下。

杨姗姗说完当先出去。

葛树愣了一会儿,也慢慢站起身来,往外走。


同学们发出嘘声。

我怎么能错过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呢?我赶紧偷偷溜出去。


走廊里,葛树和杨姗姗面对面站着。

我躲在柱子后面,像兔子一样翘着耳朵偷听。


杨姗姗终于开口说话了。

葛树,你知道那封信是怎么跑到宣传栏上的吗?

葛树叹了口气,你贴上去的。


杨姗姗摇摇头,不是我贴的。当天晚上,我蹲在女厕所里偷偷看你给我的情书,看完了之后,我很感动,我从来没收到过这样的……情书。我看完之后,就把情书塞到牛仔裤的屁股口袋。谁知道我起身离开的时候,没注意到情书掉进了厕所里了。你知道的,我在学校里名声不好,我们宿舍的女孩都不喜欢我,她们还造谣说我一个月来四次大姨妈。所以,这封情书就被她们从马桶里捡起来贴到了宣传栏里。我也是事后才发现口袋里的情书不见了,无意中听到我们宿舍的女孩说起来,才知道的。


葛树听完傻了。

我也傻了。


我努力想象着杨姗姗蹲在女厕所里阅读情书的姿态,又忍不住还原了这封情书的整个人生历程:从葛树手里到杨姗姗手里,再到女厕所马桶里,然后跑到学校宣传栏,最后又返回到葛树手里粉身碎骨……

真可谓是命途多舛啊。



从那天开始,葛树和杨姗姗之间的力场发生了扭曲,两个人对着彼此互相剧烈地分泌着浓郁的费洛蒙。


几乎是赌气似的,葛树和杨姗姗肩并肩走在校园里,坦然享受着别人的指点。

两人的结合像是憋尿三年的小男孩找到了大旱三年的沼泽地,简直天生一对。


葛树和杨姗姗托那封掉进厕所的情书的福,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恋爱,而我的灾难也随之开始了。


杨姗姗生日,葛树借了我的钱给杨姗姗买礼物,害得我和他一起吃了两个礼拜的馒头加豆腐乳,吃得我满嘴口腔溃疡。


杨姗姗生理期,葛树拉着我去超市给杨姗姗买卫生巾和益母草的姜茶。我永远都忘不了超市保洁大妈看到两个男人出现在卫生巾货架前时那种费解的眼神。


大冬天,杨姗姗和葛树在树林里偷偷约会,我负责放风,一有风吹草动我就学猫叫。这对狗男女在树林里你咬我啃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外面捂着耳朵跺着脚独饮西北风。


那个冬天,我两个脚后跟都冻伤,上课时脚穿在棉鞋里钻心地痒。


除此之外,我还要教葛树怎么用舌头撬开杨姗姗的嘴,和她进行唾液交换;怎么有条不紊、进可攻退可守地慢慢接近杨姗姗胸口的柔软;甚至怎么按部就班、不动声色地把杨姗姗哄到学校外面小旅馆……


时至今日,我都为我的无私奉献感到无比的骄傲。


不久之后,葛树和杨姗姗的地下情,还是被班主任赵光明发现了。


赵光明痛心疾首,他找到葛树谈话,语重心长,你这样的好学生,高考是要进211的,怎么能在高三早恋呢?怎么能跟杨姗姗这样的女孩早恋呢?


葛树把这番话转述给我,然后问我,杨姗姗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为什么这么多人说她的坏话?


其实我也很好奇,杨姗姗的“风骚”到底体现在哪里?

她不就是喜欢穿短裙、露大腿吗?

对于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来说,爱穿短裙、露大腿有错吗?

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难道不就是应该穿短裙、露大腿吗?


葛树很快搜集了校园里流传的关于杨姗姗风骚的两条传播率最高的传言。

传言一:校门口经常有一辆宝马来接杨姗姗,杨姗姗被有钱人包养了。

传言二:杨姗姗经常因为口服避孕药导致生理期失调,一个月来好几次大姨妈。


下了晚自习,葛树和杨姗姗对望,通过眼神交换着信号,我知道他们又要去小树林里约会了。

葛树出发之前,我暗示他,谣言猛于虎,你可千万别当着杨姗姗的面提什么宝马、避孕药。

葛树没说话,转身走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学校的整个夜空。

葛树回来的时候,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

他问我,能和我一起爬墙出去喝大酒,一醉方休吗?

我心想坏了,出事了。


我和葛树爬出去,到学校外面的拉面馆点了几瓶啤酒。

葛树猛灌了一口啤酒,语气像是一个看破红尘的僧侣。


他说,我找到了姗姗,还没有开口问她,她就丢给我一句,葛大树,我们分手吧。


葛大树是杨姗姗给葛树取的昵称。

葛树整整停顿了六十秒,才反应过来杨姗姗的意思。


葛树难以置信地问杨姗姗,为什么?

杨姗姗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葛树。

因为我男朋友回来了。

葛树傻眼了,似乎杨姗姗说的不是中文,他痴痴地问,你男朋友不就是我吗?


杨姗姗洒脱地笑了,你只是我在学校里的男朋友。我还有一个社会上开宝马的男朋友,我为了他吃避孕药吃到一个月来两次大姨妈。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等我男朋友回来的时候不那么寂寞。现在我男朋友回来了,你的使命完成了。


葛树脑袋里像是响起了防空警报,嗡嗡作响。

他不能相信,这个几天前还跟自己缠绵的女孩,会对自己说出这样残酷的话。


葛树问杨姗姗,我哪里比不上你另一个男朋友?

杨姗姗很平静,他开宝马,他比你有前途。

杨姗姗说完就转身走了,脚步轻飘飘得像是一只彩色的蝴蝶。


葛树看着杨姗姗的背影,感觉到自己的心口被狠狠地开了一枪,血流汹涌,并且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此后很多年每逢有女孩背对着葛树离开的时候,他的胸口都会隐隐作痛。


那天晚上,回学校的路上,葛树每走一百米就吐一次,整条马路被葛树吐得满目狼藉。

葛树和杨姗姗的恋情结束了。


我不用再为了省钱借给葛树而吃豆腐乳,也不用陪他去给杨姗姗买卫生巾,更不用去给他们的约会放哨了。

但我替葛树难过。

我甚至痛恨杨姗姗。


可是葛树不让我在他面前说杨姗姗的坏话。

葛树说,至少在我心里,杨姗姗是个好姑娘。


从此以后,葛树报复性地开始冲刺高考,深夜躲在厕所里突袭数理化,躺在床上背化学方程式,做梦都在画几何辅助线。每天早上,我都是在葛树背单词的声音中醒来。

他的生活中没有了杨姗姗,需要用功课去填满。

他说,我要有个好前程,不能让杨姗姗的另一个男朋友比下去。


这样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疗伤的方式,疯狂学习听起来还挺健康。

一直到高考,葛树没有和杨姗姗说过一句话,两个人视彼此为空气。

这段高中三年级最广为人知的恋情彻底死掉。乐观一点想,也许这段恋情很快就会投胎转世,在来生某两个年轻人身上上演吧。


高考如约而来,葛树如愿考进了211院校。

而毫无意外的,杨姗姗的成绩只能上专科。


毕业晚会结束之后,杨姗姗找到了葛树。

两个人在第一次亲吻的小树林里见面。

这一次我没有去放风。


葛树带着一种报复心理,俯视这个伤害自己的女孩。


杨姗姗还是第一个开口。

她说,葛大树,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吗?


葛树说,因为你男朋友回来了。

杨姗姗苦笑着摇摇头,你就是我男朋友。


葛树笑得悲凉,我只是你校园里的男朋友。

杨姗姗说,不是,你是我唯一的男朋友。


葛树不明所以地看着杨姗姗。

杨姗姗说,因为赵光明找过我。


葛树心里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杨姗姗说,赵光明跟我说,杨姗姗,你和葛树的人生不一样。葛树是要进211的,他有大好前程,你别毁了他。

杨姗姗当然不想毁了葛树,她只能毁了她和葛树的爱情。


葛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打击得体无完肤。

杨姗姗却云淡风轻,说,葛大树,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要让你重新喜欢我,我只是不想让我喜欢的人一直恨我。

杨姗姗说完,转身往外走,脚步还是那么轻飘飘,像一只彩色的蝴蝶。

葛树在原地站了一整夜。


高中毕业,葛树去了北京,我去了烟台,杨姗姗去了北方的一个小城市临沂,开始了各自的大学生活。

在生活中,童话里的HappyEnding往往不会上演。

葛树和杨姗姗这段恋情就留在了两个人的二十岁。

也许这也是一种圆满。


七年之后。

我和葛树回到学校附近,想找当年我们一起喝酒的拉面馆。

可惜拉面馆早就拆掉了。

我们两个人只好找了一家大排档,坐下来,点了几瓶啤酒,一如二十多岁、杨姗姗跟葛树说分手的那个夜晚。


几瓶酒下来,葛树思念着杨姗姗,我思念着那时候的自己。

葛树醉醺醺地问我,你说杨姗姗那时候才二十来岁,怎么就能做出这么大义灭亲的事儿呢?

我笑着对葛树说,可能这丫头电视剧看多了吧。

葛树也跟着我笑。


至于那些关于杨姗姗“风骚”的传言,始终没有得到证实。

我问葛树,你相信那些传言吗?

葛树喝了一口酒,笑了。

他说,真他妈想念姗姗啊。


关于作者:


宋小君,作家,编剧

想做个会讲故事的人,打算写一百封长长的信,致我所爱,玩把情怀。

写情诗,成了姑娘眼中的流氓祸害,又痞又坏。

十八岁的梦想就很狰狞,想和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愿打愿挨,边做边爱。

励志做一个理想主义者,升级打怪,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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